周岁宴酒过半巡,虞锦准备带着儿子离场,却见儿子拉扯着公爹的裤腿,“衍儿,你祖父还要与同僚商谈,你跟母亲走吧。”
裴如衍小小的脸蛋坚定地拒绝,仍旧拉着宁国公的裤腿,仰着脑袋,说话吃力,“祖,祖父,今天还要看书吗?”
宁国公正与同僚说着话,感受到裤腿的拉扯,遂低头,“今日许你休息。”
裴如衍摇头,坚定道:“要看的,祖父少吃酒。”
这么用功的一岁小孩,大家都是头回见,不过想到市井传闻说宁国公府有位小神童,现在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,这么小就知道努力用功了。
同僚艳羡道:“国公真是好福气啊!”
“就是,我家那个三岁了连字都不识几个。”
一番话,让宁国公面上有光,爽朗一笑,“哪里哪里,我家大郎只是爱看些闲书,奈何不认识字,这才央着要识字。”
解释了裴如衍爱学习的动机。
几位大人听了,还真听进去了,下意识以为宁国公口中的“闲书”是故事书或话本小传、这类没有营养的书,他们甚至听出了经验——
“如此说来,看闲书还能促进小孩学习。”
“看来我们回去,也要让小辈学会自己看书了。”
宁国公脸上笑着,自己又抽不开身,招来大儿子,吩咐道:“带你儿子去学习。”
彼时,裴如衍的父亲,还是宁国公世子。
有了父亲的吩咐,世子告别了朋友,只能带着裴如衍去学习。
走时,众人还能听见小孩兴奋的声音:“父亲,我今天该读礼记了。”
世子:“你这个年纪,读了也不懂。”
裴如衍:“你懂,你讲,我听。”
闻,几个人酒杯差点拿不稳。
别人家的小孩当礼记是闲书,一岁啊一岁啊,太离谱了吧!
同僚:“这,这长公子都读礼记了?”
宁国公摆摆手,“他爱看,爱听,不给他看还不行,只要是给他讲解他不懂的东西,他就开心,一天不学习他晚上不睡觉,有时候学了,学的太投入也不想睡觉,哎,我愁啊。”
同僚:“”他们也愁啊。
就这样,宁国公府的长公子视学习如命的消息,就这么广泛地传了出去。
在裴如衍一岁半的时候,二弟裴彻出生了。
那之后,父亲又纳了一房妾室。
裴如衍没将不高兴表现出来,但他知道,这位妾室,就是在几年后会害了自己妹妹的人。
但他没有阻止妾室进门,若现在阻止,父亲定还会纳别人,焉知其他人有没有坏心?
打一岁半开始,裴如衍就开始训练自己的体能,让自己跑步更顺畅,腿虽短,但不能被自己搬倒。
两岁生辰的这日,京城看似风平浪静,实则人人自危,因为谢军已攻下多座城,距离京城越来越近,有能力的家族已经策划着逃跑,忠直旧朝的臣子决定要与国家共存亡。
不过再怎么说,也还隔着几座城的距离,打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,最快也需要十天八天的。
就在这样忐忑的处境下,虞锦为儿子过了生辰,席间,裴如衍能看出祖父祖母,父亲母亲潜藏的担忧。
平时,祖父与父亲谈事,从不避着他,一是知道他“早熟”,不会传扬乱讲出去,二是有心培养他的政治敏锐性。a